2004年5月27日,在诺曼底登陆60周年纪念日前夕,一生与海结缘、84岁的郭成森悄然离世,他的人生充满传奇,被大家称为“海军老人”。
20名中国军官鏖战诺曼底
马尾海军学校第八期毕业的航海军官郭成森,1943年被国民党海军当局选派赴英国留学。专业学习告一段落后,英国皇家海军根据战场需要,把他同20名中国海军军官派往英国军舰上实习。当时第二次世界大战激战正酣,郭成森随“肯特”号巡洋舰转战欧洲战场,参加了大西洋海域最著名的3次大海战。而让他最引以自豪的是参加了盟国的“霸王”行动(即“诺曼底登陆”战役)。
这次登陆作战,有几万架飞机、几千艘军舰参战,广阔的海面形成一片火海,数不胜数的舰船在烟雾火光中穿梭,登陆艇和两栖坦克塞满了滩头,死亡士兵到处可见。郭成森谈到当时突出的感受:“这是战场,总有战士死去。看到近旁一艘艘友舰被击中起火、沉没时,都无暇顾及同情与悲痛;当目睹德国巨舰被自己击中、沉没,潜艇炸沉后大片油斑直冲海面时,一种胜利的喜悦油然而生。”由于作战英勇,歼灭德寇有功,郭成森还获得了与舰长“共进晚餐”的战时最高褒奖。
此外,由于“肯特”号安全地护送英国首相丘吉尔参加罗斯福、丘吉尔、斯大林三巨头的“雅尔塔会议”,返回伦敦后丘吉尔接见了“肯特”号的军官,当舰长介绍郭是中国军官时,丘吉尔握着郭的手说:“年轻人,祝贺你,谢谢!”
郭成森经受了世界大战中最大海战的洗礼,铸就了他优秀的海军军人品质,影响着他的一生。他最大的感悟是:战争太残酷,和平最珍贵。
在特殊战场上的战斗
回国后,郭成森被选调到国民党海军的旗舰“长治”号任副舰长,海军总司令桂永清多次找他谈话,要他“好生为党国效力,大有前途啊”。然而,他看到的现实是一个极端腐败的中央政府和派系盘根错节的海军,海军军费都装进了官僚政客的腰包,“长治”号不去守卫海防,却一次次被派往华北、东北,进攻解放区、炮击烟台港,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军舰竟在光天化日下抢劫民船,军需官公开分赃抢得的财物时,他的海军心彻底破碎了。正当他茫然徘徊之际,地下党同他接上了头。在郭成森的策动下,他的学生、“永兴”舰航海官陈万邦于1949年5月1日在长江浏河口发动起义。海军总司令桂永清气急败坏地下令抓捕郭成森。在地下党的掩护下,郭成森撤离了“长治”舰直到上海解放。
人民海军最大军舰的首任舰长
1949年9月19日,“长治”舰在长江口起义成功,面对敌机轮番轰炸,华东军区海军决定“舍舰保人”,将舰自沉于南京燕子矶附近江中。郭成森是参与领导了把“长治”舰从长江水底打捞出水,经过大修改装,该舰改名为“南昌”号,成为新中国华东海军的主力舰和指挥舰,在保卫海防和解放浙东沿海岛屿的战斗中发挥了重大作用。郭成森担任了“南昌”号第一任舰长。在“南昌”舰上,他手把手地教穿着陆军服的“旱鸭子”,带出了第一批护卫舰的舰长。他还先后担任了海军第六舰队和海军司令部的第一任航海业务长,是海军最早、最高的航海教官,海军许多航海文件、规章制度和航海教材,甚至一些航海名词都出于他的手笔。当时的苏联海军总顾问称赞郭成森是一个“精通航海技术,十分精干而难得的海军人才”。